武王问太公曰:“引兵深入诸侯之地,卒遇敌人,甚众且武,武车骁骑,绕我左右,吾三军皆震,走不可止,为之奈何?”
太公曰:“如此者,谓之‘败兵’。善者以胜,不善者以亡。”
武王曰:“为之奈何?”太公曰:“伏我材士强弩,武车骁骑,为之左右,常去前后三里,敌人逐我,发我车骑,冲其左右,如此,则敌人扰乱,吾走者自止。”
武王曰:“敌人与我,车骑相当,敌众我少,敌强我弱,其来整治精锐,吾陈不敢当,为之奈何?”
太公曰:“先我材士强弩,伏于左右,车骑坚阵而处,敌人过我伏兵,积弩射其左右,车骑锐兵,疾击其军、或击其前,或击其后,敌人虽众,其将必走。”武王曰:“善哉!”
太公答道:“这样的军队叫做败兵。善于用兵的人,可以因此而取胜;不善于用兵的人,可以因此而败亡。”
武王问:“面对这种局面应该采取什么办法处置?”
太公答道:“应该埋伏我的材士强弩,并把威力大的战车和骁勇的骑兵配置在左右两翼,伏击地点一般放在距离我主力前后约三里的地方。敌人如果前来追击,就出动我的战车和骑兵,攻击敌人的左右两侧,这样,敌军就会陷于混乱,我逃跑的土卒就会自动停止逃跑。”
武王问:“敌我双方的战车和骑兵相遇,敌众我寡,敌强我弱。敌人前来进攻,阵势整齐,士卒精锐。我要与敌对阵而战,却难以抵挡,应该怎么办?”
太公答道:“在这种情况下,应挑选我军的材士强弩,埋伏在左右两侧,并把战车和骑兵布成坚固的阵势进行防守。当敌人通过我埋伏的地方时,就用密集的强弩射击敌人的左右两翼,并出动战车和骑兵以及勇锐十卒猛烈地攻击敌军,或攻击敌人的正面,或攻击敌人的侧后。这样,敌人虽然众多,也必定会被我打败。”
武王说:“好啊!”
春秋后期,诸侯争霸的重心由黄河流域转移到了长江淮河流域,吴、楚两国展开了长期的争战。周敬王元年(前 519 年),吴王僚率公子光等,兴兵进攻楚国控制的淮河战略要地州来(今安徽凤台)。楚平王闻讯后,即命司马薳越率楚、顿、胡、沈、蔡、陈、许七国联军前往救援,并命令尹子瑕带病督军。吴军见楚联军力量强盛,来势凶猛,遂迅速撤去对州来的包围,将部队转移到钟离(今安徽风阳东北),暂避敌锋,伺机行动。
楚军在进军途中,子瑕病死。楚军失去主帅,士气顿时沮丧低落。司马薳越见状,被迫回狮鸡父(今河南固始东南)。吴公子光听说楚军统帅子瑕身亡,楚联军不战而退,认为这是击破敌人的良机,便向吴王僚建议乘机尾追,奇袭取胜。吴王采纳了他的建议,挥军前进,于古代用兵所忌的晦日七月二十九突然出现在鸡父战场。此举完全出乎楚司马薳越的意料,仓猝之中,他让胡、沈、陈、蔡、顿、许六国军队列为前阵,掩护楚军。吴王以左、中、右三军主力预作埋伏,以不习战阵的三千囚徒为诱兵前往攻击胡、沈、陈诸军。刚一接战,吴诱兵即佯作溃退,胡、沈、陈军见状贸然追击,进入吴军伏击圈。吴军从三面突然出击,很快战胜了胡、沈、陈三国军队,并俘杀胡、沈国君和陈国大夫齧,尔后故意纵俘卒逃走。这些士卒狂奔逃回,口中叫嚷国君己被杀死。许、蔡、顿三国军队见状,顿时军心大乱,阵势不稳。吴军乘胜擂鼓呐喊而进,许、蔡、顿军不战而溃。楚军未及列阵,受到猛烈冲击,迅速溃败。吴军大获全胜,乘胜攻占州来。
此战,吴军以寡敌众,又处于“后据战地而趋战”的不利处境,最后却打了胜仗,原因在于正确地判断了敌情,利用“晦日”不宜作战的传统牙惯,突然出现在战场,示形动敌,诱敌冒进,设伏痛击,乘胜猛攻。而楚军在这次遭遇战中的失利,关键在于士气低落,内部步调不一,对吴军的动向缺乏了解,临阵时指挥笨拙,缺乏机动应变能力,终于导致惨败。真正是“善者以胜,不善者以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