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班一生很不得意,可谓愁苦潦倒,但其性格刚毅,不愿屈身佞事。因而空怀满腹才学,无处施展。每当好友相聚、他往往举杯痛饮,然后就在座中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,人咸以为怪。又有时宾客聚会、稠人广座之中,冯班倍觉无聊或者抑郁愤闷,往往也“就座中恸哭”。人们都以为他得了痴症,又因冯班排行第二,所以叫他“二痴”。冯班入清后弃举业,在乡里教授弟子以终老。
冯班有很高的文学造诣、在诗著上尤有其过人之处,他不喜欢江西诗派的风格,因而在和其兄冯舒评点《才调集》时,对其极力贬斥。他自己则推崇昆体,专意古学。对明代以来空疏浮华的弊端和以新奇怪异炫世的现象十分不满,因而他作学问非常扎实,不是信而有征,决不轻下一字。其钝吟实沉稳之态,绝非江郎才尽之尴尬。有一次他和他的儿子冯武讲课时,见其子在看《少微通鉴》,就正色对儿子说:“昔人之事,成败已见,得失显然、不须更翻公案,凡为此者,不过好立议论,求免耳食之诮耳,须善审时势,不可一昧将正心诚意套语、妄断前人”。对于那种投机取巧、专在古人成文著作中吹毛求疵,以沽名钓誉者予以深刻揭露。对于前人著作,倒也不是不可评论,但专一寻衅滋事,只不过欺负他不能为自己辩护罢了,这种思想就是今天,也还是有其实际意义的。
冯班墓在虞山之麓,仲雍墓道前侧,原景道堂之后。曾被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现仅存“高山仰止”石坊。
冯班为钱谦益弟子,被称为“虞山诗派”的传人之一。论诗反对宋代严羽《沧浪诗话》的“妙悟”说,以为“似是而非,惑人为最”(《严氏纠谬》)。他主张“诗以道性情”,但最后又归结到温柔敦厚。他也主张善于学古,“不善学古者,不讲于古人之美刺,而求之声调气格之间,其似也不似也则未可知,假令一二似之,譬如偶人刍狗徒有形象耳”(《马小山停云集序》)。他提倡“隐秀之词”,“隐者,兴在象外,言尽而意不尽者也;秀者,章中迫出之词,意象生动者也”(《钝吟杂录》)。他的论诗主张对反神韵说的赵执信很有影响。他在晚年的著述《碧云仙师笔法录》中将冯班称作“碧云仙师”,奉若神灵。也正因文学宗尚的异趣,导致了王士禛与赵执信的诗学之争,赵执信著《谈龙录》攻讦王士禛的“神韵说”,遂使二人之争演为清初诗学的一大公案,对整个清代诗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由此不难看出冯班《钝吟杂录》于清代诗学研究的重要性。《钝吟杂录》在冯班的著述中版本也最多,并被收入《四库全书》。
诗作特色
冯班作诗,宗法晚唐,于李商隐用力尤深,力求锤炼藻丽。他有一些诗伤离念乱,有一定内容深度,如《杂诗》:“诵君恸哭书,咏君黍离诗。悠悠寸衷事,百岁谁当知”。《兵后经郡齐门故人废园有感》:“雀乱鸦啼燕不回,曲池平后劫成灰。……蔓草江淹何限恨,青枫宋玉有余哀。”又如《临桂伯墓下》、《江南曲》等篇,都寄寓了故国之思。钱谦益称冯班之诗“沈酣六代,出入于义山、牧之、庭筠之间”。
擅长书法
冯班还非常精通书法艺术,正草隶篆四书都很擅长,尤其小楷更是出众,时人得其笔墨,往往珍藏于家中。而冯班自己写作则无定所,往往是兴至索纸笔、随便书定,或是书头、或是纸角,这就使其过世后,搜求其著述十分困难,冯武竭力以求,幸亏别人珍惜冯班墨迹,往往珍藏,才得以聚腋成裘、汇成一部,因其父号“钝吟居士”,故题名为“钝吟杂录”。也正因为是聚合在一起的,往往显得支离破碎,不成系统,但总体来说,仍能反映冯班之学术观点和思想风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