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王问太公曰:“引兵深入诸侯之地,与敌相当,而天大寒甚暑,日夜霖雨,旬不止,沟垒悉坏,隘塞不守,斥堠懈怠,士卒不戒,敌人夜来。三军无备,上下惑乱,为之奈何?”
太公曰:“凡三军,以戒为固,以怠为败。令我垒上,谁何不绝,人执旌旗,外内相望,以号相命,勿令乏音,而皆外向。三千人为一屯,诫而约之,各慎其处。敌人若来,亲我军之戒,至而必还,力尽气怠,发我锐士,随而击之。”
武王曰:“敌人知我随之,而伏起锐士,佯北不止,遇伏而还,或击我前,或击我后,或薄我垒,吾三军大恐,扰乱失次,离共处所,为之奈何?”
太公曰:“分为三队,随而追之,勿越其伏,三队俱至,或击其后,或陷其两旁,明号审令,疾击而前,敌人必败。”
太公答道:“凡是军队,有戒备就能巩固,若懈怠就会失败。命令我军营垒之上,口令问答之声不绝,哨兵手持旗帜,与营垒内外联络,相互传递号令,不要使金鼓之声断绝,士卒面向敌方,随时准备投入战斗。每三千人编为一屯,严加告诫和约束,使其各自慎重守备。如果敌人前来进犯,看到我军戒备森严,即使逼近我军阵前,也必会惧怕而退走。这时,我军乘敌人力尽气竭之际,派遣精锐部队紧随敌后攻击敌人。”
武王问:“敌人探知我将跟踪追击,于是事先埋伏下精锐部队,然后假装退却不止,当我军进入敌伏击圈时,敌人就掉转头来配合其伏兵向我反击。有的攻我前部,有的袭我后部,有的逼我营垒,从而使我全军大为恐慌,自相惊扰,行列混乱,各自离开自己的位置。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?”
太公答道:“应该把我军分为三队,分头向敌人跟踪追击,注意不要进入敌人的伏击地区,在进入敌人伏击圈前三支部队要同时追上敌人。有的攻击敌人的前后,有的攻击敌人的两侧,并严明号令,使士兵迅速向前进击。这样,敌人必被打败。”
秦穆公凭着日渐强盛的国力,企图争霸中源,但其东出道路却被晋国所扼而难以东进。周襄王二十四年(前 628 年)四月和十二月,郑文公和晋文公相继病逝,秦穆公得知消息,决定乘机出兵越晋境偷袭郑国。主政大夫霆叔认为,师出无名,“劳师以袭远,不易成功。我军越千里以袭人,郑必知之。我军劳而力竭,而攻敌之有备,实无成功之望。”但秦穆公一心想称霸中原,一意孤行。任命孟明视为大将,西乞术、白乙丙为副将,率军伐郑。晋襄公为维护晋国的霸业,决定乘机打击秦国。因秦军往返必经过晋国的崤山,此山峻壁绝涧,唯东、西二崤间有一蜿蜒小道。晋国确定先不惊动秦军以骄其志,待其疲惫回师时,将其歼灭于靖山险隘地区。
十二月,秦军出雍都(今陕西凤翔南),穿越崤山隘道,偷越晋国南境,于次年二月抵达距秦约千里的滑国(今河南偃师),与郑国商人弦高相遇。弦高断定秦军必是袭郑,便冒充郑国使臣,假借郑君之命,犒劳秦师,同时派人连夜赶回郑国报告。孟明视上当受骗,以为郑国已有防备,原打算突袭郑国的计划己难以实现,于是乘便夜袭滑国,掠夺大量财富和女子西归。
晋国侦知秦师返归,即命先轸为大将,率军秘密赶至的山,并联络。当地羌戎,埋伏于隘道两侧。为激励士气,晋襄公戴孝亲自前往督军。秦军因东出途中未遇晋军任何阻击而傲馒松懈,孟明视等不作任何警戒和防范,率军径入崤山。因长途跋涉,车辆重载,部队行动迟缓,加上道路崎岖狭窄,行军十分困难。四月十三日,晋军见秦军全部进入设伏地域,突然发起猛攻,秦军首尾不能相救,被截为数段。晋军大获全胜,全歼秦军,俘虏孟明视、西乞术和白乙丙等三将。
此战秦军的失利,关键在于进入晋国重地时,”放松了警惕,没有采取任何防敌措施,终于落入晋军圈套,导致全军覆没。